20101003

屈辱

屈辱,是特別難以忘記的,尤其是在眾人之前受的屈辱,久不久就會像幽靈般在你腦際浮現,即使不一定會令你再一次感受到當日受屈辱時的難受,也至少會令你有一點的不快。

昨天就想起中五時被一個老師在全班同學前侮辱的事。我從小讀書成績都平平無奇,一般只考到二十多名,運氣好時會考到十七、八名。不過,中四時突發神威,上學期考第三,下學期考第二(我整個讀書生涯從未考過第一);到了中五,卻後勁不繼,上學期跌回十多名了。這學期的英文科老師是個胖子,新來的,一開始我便對他印象不好,覺得他是一個猥瑣小人。猥瑣者,是他經常在課堂上講男女性愛,包括講色情笑話;小人者,是他偏心記仇,連學生的仇也記。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舉手投足和眼神出賣了我,胖子老師好像知道我很不喜歡他,對我的態度不大友善。中五下學期初的其中一堂,胖子老師問了一個問題,然後指著我,要我回答。我已記不起那是甚麼問題,只記得自己不知道答案,因為根本沒有留心上課(可能正因如此,他才把我揪出來答問題)。我獃了一陣,還來不及說"I don't know",他已臉色一沉,叫我站起來,接著大聲呼喝說:「怎麼不留心上課?是不是以為自己全都懂了?」我只是低下頭來,不作一聲。他好像更光火了,高聲問我:「你上學期考第幾?」我死死氣答了;他的反應竟是:「嘿,我就知你不是考頭三名的學生。像你這種學習態度,休想考上大學,恐怕連讀預科也沒你的份兒!」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我畢竟軟弱,給一個老師當這麼多同學面前侮辱,終於忍不住兩眼湧出淚水,這一下屈辱便更大了!

這件事怎樣收場,我已忘記了,但那受辱的一幕,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其實,這世上記得起這件事的,恐怕只我一人而已,而這樣的事情,記著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然而,人就是無法控制自己記得甚麼忘記甚麼,真是無可奈何。

23 則留言:

  1. 知恥近乎勇,現在你不是好好的嗎?
    自己做了老師,也要記住不要以為獨具慧眼,睇死誰誰誰無出息。
    我的中學同學,後來最成功的,不一定是班上最好成績那幾個。
    我的學業不錯,操行卻是下等。
    多年後我在教署做高官,主持校長和高級教席的管理學訓練課程,母校的校長和老師來做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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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hris,

    //自己做了老師,也要記住不要以為獨具慧眼,睇死誰誰誰無出息。//

    - 你說得對,我因為自身的經歷,看人會多點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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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都同你差唔多,中四中五時成績都不好(都係倒數),人又唔好睇,又不是那種天才型有能力短期突破的人,只是差在沒有過你的類似經驗。但那段日子的惶恐不安,成為了我以後不時做惡夢的上佳題材。

    睇返轉頭,成績和出身其實都係小兒科,不足以定終生,但偏偏那時沒有人這樣教過我。但這些經歷,至少讓我絕不會帶著你那位老師的有色眼鏡去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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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YC,

    原來你跟我一樣小時不是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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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ong,

    我應該仲慘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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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YC,

    //我應該仲慘過你!//

    - 你將來或者會叻過我(不是說我好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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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Wong,

    叻唔叻無所謂,過到日子揾到食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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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CYC,

    //叻唔叻無所謂,過到日子揾到食就得!//

    - 過到日子揾到食都好叻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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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我小時候很皮,但不巧的是,我考上了區內薄有名氣的小學。而這學校出名女孩乖巧似公主,男生英挺似王子。我這種愛玩愛跳愛說話的女孩,自是經常見家長而且在同儕間也不討喜。偏生自己性格好強,所以老是跟老師對抗。

    好記得,小五及小六兩年那几個老師老是抓我錯處,有個男的更當眾叫我賤人,女的老是要我企出班房外。

    那屈辱,在20多年後的今天也忘不了。

    那個教中文的男人,叫阮兆輝。那個教英文的班主任,叫陸燕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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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屈辱如果扭轉黎睇,可能系發奮的原動力呢。
    我自己中學拾到都系屈辱中渡過,有D像老鳥,
    但相反地我系唔出聲,自己柄埋一個角落果種,
    由小學開始已經被列入“黑名單” - 家庭問題的怪學生。
    被人界定之後好難翻身。
    但我從來無喊,次次被罰,被叫我都系笑住對D 老師
    激到佢地跳起。其實我唔系想激佢地,
    不過我個腦飛佐去第二度,捻D好笑野安慰下自己。
    我算好彩,有3個恩師(其中一個美術老師,英文老師同中4,5的班主任)。
    佢地覺得我的能力系保守的填鴨式制度下先變成“異常”。
    無佢地鼓勵,我之後的路可能要摸更長的時間先走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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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忘了總比記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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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Wong,

    我中六考第尾,有一次給教經濟的阿太在所有同班同學面前駡了大半堂,內容不記得了,好像是沒交工課。當時還經鬆自在。這並不是比你高,只是那時在另一個世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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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老鳥,

    我看來對這二人恨之頗深,盡量不去想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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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英雄美人公主娘,

    //屈辱如果扭轉黎睇,可能系發奮的原動力呢。//

    - 這個我同意,但另一可能是人會因此而變得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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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匿名,

    //忘了總比記得好!//

    - 對,但不到自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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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Yan,

    //我中六考第尾,有一次給教經濟的阿太在所有同班同學面前駡了大半堂,內容不記得了,好像是沒交工課。當時還經鬆自在。這並不是比你高,只是那時在另一個世界生活。//

    - 各有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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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士可殺,不可辱 !
    老師對學生,不可殺,不該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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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catcat,

    你說話很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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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啲氣勢,是由激氣激出嚟,送畀你都唔要啦 !?
    一世女,最怕兩件事,尤其是當眾添!

    自己有錯,畀人 “滔滔不絕地”辱...
    自己冇錯,畀人 “屈屈屈”...

    依家,就盡力療傷和避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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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天生好記性,讓我想忘也忘不掉.
    但我還是感恩,因為,有三位恩師待我的好,也同時讓我感念一輩子.可惜有一位,在我中五放榜期望以好成績回報他那日,去世了.這個遺憾,怕也隨我一輩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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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老鳥,

    遺憾的事總難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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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如果人能選擇記得甚麽,忘掉甚麽,那就一天都光哂。

    在我發現有些人比較擅長選擇性記憶之後,我努力試着訓練自己,可沒有甚麽進展。說服自己的話,就像拿到一把鎖匙,很多道門因應打開。

    真的,大概只有自己一個記得。沒有好處的話,按個鍵刪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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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shiren,

    //真的,大概只有自己一個記得。沒有好處的話,按個鍵刪掉最好//

    - 我也很想有這樣的一個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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