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20

渺小

有些人極目一片汪洋大海,或昂首看到繁星滿天,或登臨雪山之巔面對延綿無盡的山脈,或想到宇宙之幾近無窮無盡(有過千億的星系,每星系可有多至過萬億的恆星),都會有「人真渺小」之歎。其實,人之渺小,有何可歎呢?

如果「渺小」只是指體積,我們沒有理由為此慨歎。試想像宇宙突然縮小很多很多倍,變成只有太陽系的大小,我們便遠遠沒有從前那麼渺小了,可是,我們會因此而感到欣慰嗎?相信不會。你可能認為相對於太陽系,我們仍然非常渺小;那麼,就想像宇宙縮小到香港那麼小吧!假如整個宇宙只有香港那麼小,我們可能便不會覺得自己(體積)渺小,但相信我們不會認為人類的生命因此而變得有意義或較重要。

再來一個思想實驗:假如我們在另一個星球發現一種智慧極高的生物,他們的文化、科學、藝術、哲學、道德、社會和經濟體系等都比我們優勝百倍,不過,他們的身體卻小如螞蟻,我們會因為他們的體積而輕看他們嗎?相信也不會(尤其是如果他們的武器可以輕易擊敗我們)。

英國哲學家Frank Ramsey有句說話我很喜歡:「星球的體積大是大了,但它們不會思考,也不懂得愛。」思考和愛,比體積重要得多了。

也許,慨歎人類渺小者,慨歎的是人類力量之渺小。然而,人類的力量,已比地球上任何生物的力量都大得多,甚至大到有能力摧毀整個地球。要怎樣的力量,才不算渺小?

又或許,「渺小」是指我們每一個人的力量都很小(雖然人類整體的力量已很大),很多影響自己生活的事情都沒有能力支配。不錯,這的確值得慨歎;可是,要意識到這種「渺小」,我們不必面對大海穹蒼、山巔星際,隨時隨地都可以。這種「渺小」,不會令人覺得卑微,只會讓人感到無奈。

12 則留言:

  1. 所謂「渺小」,可能還有指相對宇宙和它以外(不知道要怎形容這物體),人類的生命很短暫。
    如蘇東坡所嘆: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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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純純男子漢9/20/2010 6:40 上午

    我覺得從另一角度看(不知那叫作什麼角度好..),人只有知的越多,才能感到自己越渺小;相反人越無知,則越覺得自己"自大"(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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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有些人極目一片汪洋大海,……其實,人之渺小,有何可歎呢?

    我相信當你所描述那種境觀出現在人們眼前時,更多人首先會意識到的宇宙的浩翰或大自然的壯麗,而多於人(觀察者)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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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早安日記,

    //人類的生命很短暫。
    如蘇東坡所嘆: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 東坡所指,似乎也很強調大小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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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純純男子漢,

    //人只有知的越多,才能感到自己越渺小//

    - 當然,但很多人面對星空或大海時慨歎人之渺小,想到的並不是知識多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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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YC,

    //我相信當你所描述那種境觀出現在人們眼前時,更多人首先會意識到的宇宙的浩翰或大自然的壯麗,而多於人(觀察者)的渺小。//

    - 如果意識到宇宙的浩翰是因,感到人之渺小是果,自然有你說的先後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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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Wong,

    前面的表達不好。我想更貼切的應不是「首先」,而是「更多情況下」或「更有可能地」,而不是表達先後或因果關係。

    >再來一個思想實驗……

    忍不住想說,剛在讀到此段最後一句前,我心裡想的卻是「那看我怎樣踩死它/他們」……哎呀,我真是邪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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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CYC,

    你那個empirical claim,我無從判斷是真是假。

    //我心裡想的卻是「那看我怎樣踩死它/他們」//

    - 早知有人會像你那麼想,所以才加那句「他們的武器可以輕易擊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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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也許,慨歎人類渺小者,慨歎的是人類力量之渺小。然而,人類的力量,已比地球上任何生物的力量都大得多,甚至大到有能力摧毀整個地球。要怎樣的力量,才不算渺小?//

    人類力量大,但還不足以保證人類不被宇宙毀滅。所以,比起宇宙的力量,人類力量還是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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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Meshi,

    //人類力量大,但還不足以保證人類不被宇宙毀滅。所以,比起宇宙的力量,人類力量還是渺小。//

    - 你可以這麼說,正如我可以說我很窮,因為比起Bill Gates的錢,我的錢簡直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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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Wong,

    我也無從判斷,不過我好像從沒有因為看星星大海之類就產生人很渺小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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