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近日有一篇文章批評中國的學術界和高等教育，有幾句說話真是拳拳到肉：
「我們今天有誰能夠保證一個中國重點大學博士的資格，一部大學出版社出品的水準呢？國家最高學術機構的成員可以涉嫌抄襲，重點大學的教授可以錯把英文裏的"蔣介石"譯作"常凱申"，一級學刊可以收款刊登投稿論文；博士生更可以從不上課，連論文都由他人代筆。當這一切都可以發生，中國學術領域的信任鏈條也就完了。前一陣子，學術打假專家方舟子先生揭發全國最年輕市長周森峰在清華上學時有抄襲論文之嫌，周先生對此仍無響應，卻有網友先替他著急了，叫大家"想想清華的學生壓力有多重？不抄襲根本就應付不過來。何必拿這點事小題大作"！我不敢相信抄襲是清華學生的普遍行為，但這位網友的意見卻讓人憂慮，假如每個人都像他這麼想，那麼清華的招牌還有甚麼意義呢？」
即使在歐美，響噹噹的學術招牌也不保證超高的質素，但至少保證不會太差，因為人家有嚴謹的制度和規則，絕大部份的人都依著制度守著規則來從事學術活動，而正是這些制度和規則，杜絕了梁文道描述的那種胡作非為。
我在美國十多年，接觸過很多來自不同名牌大學不同學科的學術界中人，就從來未見過一個我會形容為「完全無料」或「學術騙子」的。當然，我絕不會說不是名牌就不是好貨，我也見過一些並非來自名校、學術功力卻很高的人；我只是說，因為有制度有規則，才會有學術招牌保證學術品質這回事。
相信中國的學術界和高等教育都有些明文的制度和規則，問題是沒有一個依循制度遵守規則的傳統，越軌犯規視作等閒，制度和規則便形同虛設。歐美有這樣的傳統，而在這個傳統受訓的人自然而然就懂得尊重制度和規則。傳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但總要有個開始；中國學術界和高等教育看來不但沒有立志起步去建立這種傳統，簡直像是在開倒車了！
這引發我想問一個問題：香港的學術界和高等教育總算是依循制度遵守規則，為甚麼還有不少無料之人在混飯吃？
在香港，有不少無料之人在混飯吃, 我讀大學時就見過一個, 因此人負責好多行政工作和年資老, 其他教授都不願得罪他, 他也得意洋洋, 高官厚禄.
回覆刪除假定 "香港的學術界和高等教育有無料之人在混飯吃?" 為事實, 也許
回覆刪除1)回歸了祖國, 類似 '那清華' 的政治,文化,必定也對香港學術界有影響.
2)錢作怪。 香港high end教席的待遇,比不少世界一流大學高;自然多人混水摸魚.
或許問題不在制度本身，而是遵守及執行制度的人的質素下降了，以至拖累制度失守吧。
回覆刪除舊制度對研究出產並無特定要求，教授們自然懶得就懶，不需與時並進。
回覆刪除另外，有名氣的學者，要在內地「國家級」學術期刊刊登論文，或在本地大學出版社出版著作，並不困難，拉關係就行。至於質素嘛.....
Jacky,
回覆刪除我相信你的經驗，很多在香港讀大學的人都有。
catcat,
回覆刪除我說的那情況，在香港回歸前已有了。
karol,
回覆刪除制度是死的，要有依循制度的人才重要。
Meshi,
回覆刪除你人在其間，相信體驗比我深得多。
We discussed about research ethics in one of the seminars I attended in China a few days ago.
回覆刪除學術招牌 in China... probably doesn't necessary mean schools. Rather it is more about research groups at least in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After being in the field for a while, we would know that students and research done from certain groups are of higher quality and more trustworthy then others.
While the lack of control and the pressure to excel would tempt people to cheat, there are always some who really are doing good work.
RandomCoil,
回覆刪除I think science and the humanities are different.
研究國學，還是學學清人，自己蹲在家一人研究的才行。跑出來賺名氣拿學位的，多數不是真的有料。
回覆刪除當然，這是國學限定
自港英時代起，香港的大學以所謂國際化為規則，對英文馬首是瞻，這大概是原因之一吧。比起學識，識英文、能用英文發表論文，成了大學裏很多不學無術者的遮羞布。
回覆刪除上星期，聽一位行內人講最近的汪暉事件，如何被河蟹下去，還有國內一些重點期刊論文如何收錢，甚至像北大南大教授如何抄了研究生成果而不自知（比如，兩篇論文出現同樣低級人名錯誤）。真是聽到觸目驚心，心都隨之涼了半截。
回覆刪除みお,
回覆刪除//跑出來賺名氣拿學位的，多數不是真的有料//
- 有是有的，多數則未必。
Kihitori,
回覆刪除//比起學識，識英文、能用英文發表論文，成了大學裏很多不學無術者的遮羞布//
- 如果是在國際的一流期刊發表，便要依從人家的制度和規則，不能胡來。
CYC,
回覆刪除汪暉事件我也聽聞過，真的很離譜。
我駐北京的時候，本來想工餘時間去大學進修進修。
回覆刪除當年互聯網還未流行，唯有靠打聽
最快的當然系問身邊的國內同事。
佢地（唔系一個）話，你無需要到大學上學去。
你付6000人民幣要拿哪家大學的什麼學位都可以了。
清華和北京的可能貴一點而已，你要的話我幫你打聽一下現在的價錢，幹嘛那麼麻煩要去上課……
聽到此話，完全無意思去修讀……
佢上課都唔會學到D乜出黎，無謂浪費時間。
所以話國內D論文抄成風氣完全唔會覺得驚訝。
有錢的就可以買證書，做博士，無錢的入到大學就抄。
橫豎D博士都系買翻黎，識鬼得分系抄定自己寫咩……
英雄公主娘,
回覆刪除北京清華都可以買，那兩塊招牌真的沒甚麼意義了。不知道國內的人是否大多數都了解到這個情況？
我還以為買學位是最近幾年才有的事，沒想到在互聯網不發達的（90？）年代就已經有了，早知道我當年也學方鴻漸，去買個名牌學位（笑），，
回覆刪除話說回來，雖然大陸學術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不過我就問過一些人，在他們行裏目前亞洲最優秀的研究者現在何方，出身何處，得到的答案很多時都不會是香港台灣，甚至也不是韓國日本，而是在大陸。
CYC,
回覆刪除//在他們行裏目前亞洲最優秀的研究者現在何方，出身何處，得到的答案很多時都不會是香港台灣，甚至也不是韓國日本，而是在大陸//
這是指某些自然科學的學科吧。我不相信在人文學和社會科學，亞洲最優秀的研究者是在大陸。
我的觀察真的和你相反。自然科學，很多時我聽到的是日本；人文科學，很多時聽到的是大陸。
回覆刪除CYC,
回覆刪除單是文學和哲學，我就看不出大陸有亞洲最優秀的研究者。
比如哲學，以有限觀察，我覺得最優秀的研究者要不在大陸，要不在韓國。
回覆刪除（關於上面回應的兩點澄清：一、我指的是亞洲人，特別是東亞，也不包括在東亞的鬼佬。二、我指的不單是在英文頂級期刊發表論文，還有著述的質量。）
（我在看世界杯，亞洲的日本敗了，真讓人遺憾……）
CYC,
回覆刪除單講哲學，我就認為台灣的水準比大陸高。我看過一些大陸學者寫的關於分析哲學的書，都寫得不好。
//日本敗了，真讓人遺憾……//
- 我父親的那一輩見到相同的情況會很高興。為甚麼亞洲人就要捧亞洲人的場？我就沒有這種地域身份的意識。
說到分析哲學，上一代的書真的是有不少問題的。不過近年兩三年有些書和論文的水準，真是越來越好（我不是指平均水平）。你不覺得嗎？
回覆刪除不單是足球，我是有東亞人認同感的。中國不爭氣，我就先支持韓國或日本一下。
CYC,
回覆刪除近年兩三年的我沒看過，有進步一點也不出奇，但我們說的是「亞洲最優秀」，這可有點不同了。不如你介紹一些書和論文讓我看看吧。
你是專家，我不能班門弄斧。而在公共地方評別人高低也不好，要不我送些資料給你，看你覺得如何（或許我的眼睛有問題）。
回覆刪除CYC,
回覆刪除好呀，先謝過了。
回 CYC
回覆刪除我無甘老（雖然年紀都唔細）
當年系剛好2000年。大陸互聯網起步無香港甘早。
但可以話佢地追得好快。
當年開始有國內建立的設施引擎同電郵服務，反而財經網發展最快。
但大學未有網站（有都唔會好似依家甘，搵唔到要搵的嘢）
所以要靠“人口”打聽。
W.Wong
答我的同事都系讀過大學，但無一個系北京讀，
有D因為唔系北京戶籍，所以入學無優先，
有D就走落廣州讀（原因不明）
亦有清華出身，但後來去英國進修，大家可以想像一下。
所以答我的人都知道門路的話，等於大部分都知道兩張招牌代表D乜囉。
英雄公主娘，
回覆刪除我不認為你很老。
（我也曾在大陸的大學裏走來走去，多少知道些收海外生內幕。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有“商量”的。但像你說的，我真是第一次聽說。而且，即使按當年來算，這個價錢也比我知道的某些價位便宜太多了！——你說的不是當年猖厥的辦證吧）
CYC
回覆刪除有可能個答案唔系全職學位證書掛。
同事（我完全同教育界無關係）都知道我無可能做全職學生甘爽。
6000人民幣應該系最低價，清華同北京個價再高D。
但我已經無興趣問…… 我為興趣而讀，唔系旨在張證書哟。
路過，
回覆刪除我現在仍是香港的大學生
在讀的正是社會科學的科
的確混飯吃的人有人在。
但至少集中在比較老的一批，
例如派八十年代的中國資料去討論今天中國面臨的問題等等。
或者找一本textbook ，上堂就summarize textbook做PPT
但無料就要仔細釐清
我不知哲學的情況是如何
但社科的那一邊，為了應付嚴格的學術要求
例如在海外知名的期刊出論文。
因為這些論文往往處理在學術討論中某些很專門的問題
而且因為評分按這些論文刊登的期刊級數評分
教授們都集中去處理研究這些問題
結果在處理學術問題上，似乎又不可以說是無料
但社科有時講對具體生活現象的解釋
他們都十分弱....
甚至我曾修過一門人文那邊的課
教的是歐陸的空間理論
有大半的時間在講一些普通大學生都可以講到的東西
但只有一兩堂教他的研究本行（精細到是中世紀的一間教堂的空間佈置）才見到他的工夫，但一講完講別的課題又變回一團糟
教學一定是混飯的，但「無料」就比較難講
就我所見比較新的教授較傾向是這樣的
至於哲學那邊，我修過一門哲學，感覺在考古
似乎很多教授都不願作哲學家，反而喜歡去做XX專家，如
孔子專家、現象學某一個人的專家之類。
這班專家有一個山頭。因為某某的專家懂得的人很少，
文章approve 都那幾個，尤其用中文發表的只有華人圈才看得
懂……
我們那邊有一個笑語，
經濟學的教授懂得經濟學，不懂得經濟
政治學的教授懂得政治學，不懂得政治
社會學的教授懂得社會學，不懂得社會
英雄公主娘,
回覆刪除如果不是全職，那我大概知道是什麼回事了。想想當年非法辦證，也不會貴成這樣。
（其實，對國內大學說三道四之余，比如香港大學現在拿所謂“亞洲NO1”招牌，到大陸四處招遙撞騙，亂開天價的垃圾課程，也是一種隱蔽的學術腐敗。我剛剛就從家人處聽聞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