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哲學家穆勒（John Stuart Mill ）有句名言：「做個不愜意的人勝過做頭愜意的豬。」（"It is better to be a human being dissatisfied than a pig satisfied."）我問過多個朋友，他們卻大都寧願做頭愜意的豬。
對很多人來說，快樂比一切都重要；他們一生追求的，就是快樂，幾乎是不快樂毋寧死。生活愜意也許不等如快樂，可是，如果頭頭碰著黑，努力的結果都是失敗，心想而往往不事成，相信很難會快樂吧！這些人寧願做頭愜意的豬而不做個不愜意的人，是很容易理解的。（何謂快樂？對不起，我沒有一個人人都接受的定義。我的了解很簡單：快樂，就是活得愉快，樂於活著；是快活不知時日過，是生命裏樂在其中的時刻居多。）
當然，沒有人會有這個選擇，於是只好繼續做人。其實，即使有個神仙能將你變成一頭豬，再安排一流食住，還保證那頭豬得享天年，這其中仍有個難題：那頭豬是你嗎？如果那是頭十足十的豬，我們有甚麼理由認為那仍然是你？然而，如果那頭豬有你的記憶和性格，有你的思想感情及好惡，那你住豬圈吃豬餿又豈會滿足？到頭來可能比做一個不愜意的人更痛苦！
穆勒那句名言還有下文：「做個不愜意的蘇格拉底勝過做個愜意的愚人。」（"Better to be Socrates dissatisfied than a fool satisfied."）不同意的人可能亦頗多。有謂無知是福；知識，很多時候是痛苦的根源。蘇格拉底的確是知識豐富智慧高超了，結果還不是被扣上教懷雅典青年人的罪名，被判服毒而死？不過，假如蘇格拉底的智慧達到我們儒家聖哲的境界，便能夠無入而不自得，那就沒有所謂不愜意的蘇格拉底了。其實也無須講到甚麼古希臘哲學或儒家道家的，知足自然常樂，雖然知易行難，但也不必放棄知識自甘愚昧才做得到。
我們人類作為旁觀者，問頭豬，「想做頭不愜意的豬還是一個愜意的人」，穆勒豬大概會說「做頭不愜意的豬勝過做個愜意的人」。成了豬的時候，意識到的只係豬世界，人在其中出現反而是「他者」了。穆勒豬執於「自我」，所以不願做「他者」。他以為「自我」才有尊嚴，並且將生活的甜酸苦辣詮釋為「精神層面的自我充實」。
回覆刪除從意識看，人同豬根本無從比較，生物體只係處在生物軀體內被逼以那種既有的認知條件來認識周遭。所以選做豬抑或人，其實無所謂，因為當局者迷；反而選快樂還是不快樂，才更重要。
>>快樂，就是活得愉快，樂於活著；是快活不知時日過，是生命裏樂在其中的時刻居多。
我猜無人會反對這種定義。推進一步要問，獲得這種狀態的來源在哪？精神的抑或感官的。我或許錯，傳統好像粗略地稱精神層面的為幸福（happiness），感官層面的為快樂（pleasure）。兩者兼得最好，否則哪者才更值得重視？人生意義似乎都在圍繞這個問題鑽，包括那個「不愜意的人vs愜意的豬」之問。
我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寫這個留言的。下面這一句是重點﹕
回覆刪除>>知識，很多時候是痛苦的根源。
如果我說，李天命是我的朋友；如果我說，那位訪問吳靄儀十年學哲學的記者是我的朋友（李天命的學生）；如果我說，我有親人是大學哲學系教授；再說，我有朋友熟讀老莊……平時我們偶然談起這些問題時，都不會不歡而散的。因為，都知道足以寫一篇「再無高論」的博士論文。
上面抄的那句，我有時會拿「棄聖絕智」來「搞作」一番的。謝謝你拿出來面世。真心的話。
notesbooks,
回覆刪除你的留言令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抄的那句」是從哪裏抄？「拿出來面世」又是指甚麼？
如果我說，關雲祥是我的朋友；如果我說，那位訪問閻羅王的是我的朋友（關雲祥的學生）；如果我說，我有親人是觀世音菩薩的待從；再說，我有朋友熟讀老莊……平時我們偶然談起這些問題時，都不會不歡而散的。因為，都知道足以寫一篇「再無高論」的玉皇大帝奏書。
回覆刪除上面抄的那句令我也摸頭腦也摸不著...
notesbooks君，請參以下連結：
回覆刪除http://www.google.com.hk/search?hl=zh-TW&client=firefox-a&channel=s&rls=org.mozilla%3Azh-TW%3Aofficial&hs=Ida&q=%E6%8B%89%E4%BA%BA%E8%A3%99%EE%B3%B3%E8%87%AA%E5%B7%B1%E8%85%B3&btnG=%E6%90%9C%E5%B0%8B&meta=&aq=f&oq=
BTW，「上面抄的那句」應該是指「知識，很多時候是痛苦的根源」吧。如果說得準確點，應該是「上面引的那句」。Quote是「引」，不是「抄」。
Meshi,
回覆刪除謝謝！「上面抄的那句」應是這個意思了。可是，我仍不明白notesbook為甚麼要留中間那段comments在我這篇文之下，真是要他解畫了。
不好意思，請刪掉那段話好了。引起的猜測，請包涵。很受「知識，很多時候是痛苦的根源」觸動就是了。
回覆刪除不要緊，也不必刪去，大家誠意交流就是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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