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13

文與人

在牟宗三的《人文講習錄》讀到他講的以下幾句說話,是關於文章格局的,觸發起我的一些思緒,沒甚麼系統的,不過,寫下來做過記錄也無妨:

「至於寫文章呢,也不要走小路,即用辭行文,第一不要尖酸刻薄,不要玩聰明出花樣露輕薄 […] 到了現在,一般報章雜誌的文章,都是譏諷、刻薄、出小花樣 […] 要講就大聲的講,不要尖酸刻薄的罵人。君子存心忠厚,講是非不可不嚴,但不可尖酸刻薄。假使罵人弄久了,以為天下的正氣都在我這裡,那就是自己先已受病。」(頁 5253

這是五、六十年前的話了,但講報紙雜誌文章的那幾句,依然適用;當然,現在要加上網絡上的文章,而這些文章中是「譏諷、刻薄、出小花樣」的,絕不比報紙雜誌上的少。

「文如其人」這句說話未必對,因為有些人寫文章不過是為了賺稿費或揚名(或兩者兼得),風格和內容都是為了吸引讀者,不一定反映作者的思想和品格。然而,文,可能影響人;一個人寫尖酸刻薄、賣弄小聰明的文章寫得久寫得密了,也許人便逐漸隨之而變,格局和氣度狹小了,所思所想也真的走偏鋒了,長此下去,終於迷途而不知返。

網絡文章有一個特點,是牟宗三那個年代的報紙雜誌文章沒有的,就是作者可以知道讀者的即時反應 --- 只要容許讀者 likecomment,便可以知道讀者看罷文章後是否喜歡、贊成或反對、和有甚麼看法;就算是沒有或甚少 likes   comments,也是一個訊息,告訴作者那篇文章引不起讀者的興趣。假如寫文章是為了吸引讀者,作者便可以利用這些訊息,遷就讀者,更容易能夠選定一個受歡迎的作者角色和風格,上述那種文影響人的情況,便更有機會發生了。

此外,作者和讀者可以在網上直接交流,容易聚集與作者「同聲同氣」的讀者,互表欣賞和支持;如果是在臉書發表的文章,作者更可篩選讀者,封殺一切異見者,只看到支持和美。日子久了,支持者多了,作者便很容易「以為天下的正氣都在我這裡」。這情況,相信大家都見過實例了。

因此,現在寫文章,牟宗三說的那種「自己先已受病」的危險,比起網絡時代之前大得多了。

24 則留言:

  1. 觀在乎長期有人在此「挑機」, 指出教授的文章在「抽水」(且從用字來看也不像是同一個人)
    也可說是側面反映出教授正正犯上了教授此文中所提出的問題
    當然人儘可掩耳盜鈴, 但大賢如牟老, 與才子文妓的分別, 也正在於此

    「也許人便逐漸隨之而變,格局和氣度狹小了,所思所想也真的走偏鋒了,長此下去,終於迷途而不知返」
    「作者和讀者可以在網上直接交流,容易聚集與作者『同聲同氣』的讀者,互表欣賞和支持」
    教授自己寫的此兩句, 頗值得教授用以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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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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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王教授直言批評一些教主之類的公眾人物,有信徒來挑機,一點也出奇。這裏的讀者很多時都會提出異議,不是同聲同氣,對王教授的稱讚也只是偶爾見到,不多。長期讀者都可以確定我所言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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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真是的
      成日話人抽水﹐明顯而家D人講江湖術語﹐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講過好多次﹐抽水源于大檔或賭場的荷官抽水制度
      引伸義係一條友去R對方著數

      你話哲人王寫呢個博有稿費的﹐抽水之說尚可理解
      如果有人話插人係搏出名﹐我則覺得更搞笑
      係香港人先將香港個所謂垃圾文壇當一回事

      講真﹐人家要出名﹐不如花時間﹐寫篇學術著作﹐
      再拎去國際學術期刊登好過啦﹐
      學術留名﹐係香港果堆所謂19名人無得比的
      再唔係學梁文道之流﹐進軍大6文壇好過
      美國同大6賣書﹐講緊隨隨便便就幾十萬本
      同香港個所謂文壇簡直不成比例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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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文少,

      難得你咁公道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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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Wong:

      我都覺得自己太公道
      下次人家9up﹐我約埋Heiman﹑Meshi同阿Yan
      一齊陪佢癲先得(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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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初到貴境(曾偶到一二次),不知一眾網客質素如何,漫罵無益,徒然浪費彼此時間。
    「人便逐漸隨之而變,格局和氣度狹小了,所思所想也真的走偏鋒了」是事實,自己不寫博,只寫留言,也常有感自己偶有 overdone。
    不刪反對意見留言,可見博主氣量大;但留言質素太差,又有礙觀瞻。曾常到某論壇,一次被刪相討無門,永不再臨於已無損,故見博主有刪留言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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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orry, 係商討無門,唔係相討無門。
    雖然我的確曾致電話、電郵至某論壇,以為是相討,結果 nobody cares. Then, I couldn't care less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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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然則寫文章是否絕不應用譏諷?

    y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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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I think it is not saying that we cannot use some 'tactics' while writing. To me, the point is whether it will lead to the lost of the focus.

      It reminds me of 重劍無鋒 大巧不工.

      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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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最贊同寫文唔應該用譏諷或曲筆
      根本係中學雞所謂
      要開波﹐直接插﹐直來直去﹐插到對方撻皮
      先至夠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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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yui,

      //然則寫文章是否絕不應用譏諷? //

      - 當然可以偶爾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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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王教授,贊美還是讚美?

    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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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應是「讚」,用拼音打字,一時手快揀錯了,謝謝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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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教授,

    你幾時退休?
    有否打算返香港作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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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定是好精彩,入去嶺南大學,教分析哲學,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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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不是那麼老呀,距離退休還遠。

      兒子上大學後,假如香港的大學有一兩年的 visiting position,我有興趣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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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Wong,
    Thank you for posting the link 神奇數碼山水畫 暗藏強國地獄圖. The artworks in it reminds me of another artwork, an abstract one (by an HK artist, if my memory doesn't fail me), I saw when I was young, though the latter's style and the idea the artist tried to express were different. --zpdr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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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可惜他另一邊又推爛文
      那篇沙盤推演﹐簡直不知所謂
      徹頭徹尾是篇陰毛論
      仲文章來睇﹐又係練乙錚那種外圍老作
      然後假扮認知中共體制的文章
      無神神吹起三個代表來呃字數
      真係9唔答八
      不過我已經慣晒啦﹐他愛推介人家看垃圾級別的政論文章(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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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文少,
      有啲嘢你「意識」唔到唔等於就是「陰毛論」嘅
      我覺得果篇文所講嘅嘢是有道理而且事實係亦基本如此,只是作者似乎還未找到一個化解的策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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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神州﹕

      你又來搭嗲啦﹐我無興趣同你傾
      傾落得個拗字好無謂
      你做人識趣少少好嗎﹖
      至於所謂事實如此嘛﹐
      真係算吧啦你﹐你證實下點解係事實比我睇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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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文少,

      係你搭嗲先咋(見神洲6/10/2013 9:49 下午),你做人既然咁小氣咁唔識趣,咁你就唔好問我嘢啦(見文少6/14/2013 11:15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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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文少,
      I don't care much about Wong's posting links to some 爛文, if any, over there. But when he post some 爛 video on 格物致知, it makes me think "what the..." The category title is 格物致知, not 吹水. Come on!
      That chimpanzee video (off the "shelf" already) doesn't really tell me all the main reasons, assuming what they say in there is a reason, why chimps are physically stronger than us.
      I don't want to state all the stuffs that have come up in my mind. But I'll just say that (1) both chimps and us have both gross and fine motor skills; it is not even true that chimps don't have fine motor skills; we are just better at that, (2) let's also consider the muscles, not just the nerves, and (3) consider the differences in evolutions of the two species. --zpdr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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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Zpdrmn﹕
      你講段片係咪已經換左畫啦﹖
      而家段片係“How Does Radiocarbon Dating Work?”
      之前果段我無睇
      我甚少留意他推介的音樂和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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