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27

醫學 • 科學 • 形上學


在華人社會或社區,大如中國,小至香港以及一些歐美城市裏華人聚居之處,仍有不少人有病會看中醫;有些人是先看西醫、治不好才看中醫,有些則相反,有極少數的甚至只看中醫。不熟悉中醫的西人也許會有這樣的疑問:在西方,現代醫學已取代了從前流行的民間療法;可是,古老的中醫在東方卻仍然大行其道,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疑問大概是假定了中醫不外是一些代代相傳的民間療法 (和草藥),缺乏科學根據,而且大部份沒有多大療效。這些假定即使不是全錯,都是過份簡單。

西方的民間療法被現代醫學取代,是因為那些民間療法的效果不可靠、且不成系統,到有系統性的現代醫學有長足的發展後,療效明顯地勝過民間療法 ,自然便取而代之了。相比之下,中醫不只是一堆民間療法,而是有悠久歷史的醫學系統,其中有一套複雜的理論,歷來亦有不少論著說明和發展這套理論。因此,西方的民間療法被現代醫學取代,可以說是同一個傳統內的變化或進步;可是,要西醫取代中醫,那就是一個傳統取代另一個傳統,同時是一套理論取代另一套理論,可沒那麼容易。



(圖片來源:http://site.6park.com/chan1/)

然而,的確有不少人反對中醫,中文《維基百科》甚至有〈廢除中醫運動〉一條;這運動的主要理據是中醫不科學,在療效方面遠遠及不上西方現代醫學。廢除中醫運動可以上溯至清代考據學家俞樾的《廢醫論》,他認為中醫跟古代迷信的巫醫根本沒有甚麼分別,因而說:「世之人賤巫而貴醫,不知古之醫巫一也,今之醫巫亦一也,吾未見醫之勝於巫也。」他這裏說的「醫」,指的當然只是中醫。

說中醫不科學的人,除了批評中醫沒有科學驗證的支持,也批評中醫含有太多神秘主義。中醫肯定在古代沒有經過科學驗證,因為這種要求和做法是現代科學發展後才有的;問題是,到了今時今日,要用科學方法來檢驗中醫理論,也是難乎其難的事,極其量只能做到測試中醫療法和草藥的效用,但這不等於測試中醫理論的對錯。其實,即使只是測試療效,由於中醫對療效的理解跟西醫不完全一樣,測試的結果未必會得到中醫師的認同。

中醫對療效的理解,是中醫理論的一部份,與中醫理論的其他部份息息相關。單是講人體,中醫的看法便充滿了陰陽五行的形上學,五臟六腑都有陰陽調合的關係,並與天地萬物的陰陽五行相連互動。中國最早的醫書《黃帝內經》便有這個概括的說法:「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於本。」由於中醫對人體的理解有很重的形上學成份,而西醫的理解則純粹是生物學的,兩者說的五臟六腑,雖然表面相同,事實上有很大分別;此外,中醫認為人體有的經絡和精氣,西醫是否認其存在的 (或至少是極度懷疑),這應該也是形上學理解與生物學理解之別。

批評中醫有太多神秘主義,其實就是批評中醫有太多形上學。西方文化當然亦有形上學,例如相信人除了身體,還有非物質的靈魂。然而,現代西方醫學已是自然科學的一部份,排除了形上學 --- 醫生只會醫治你那完全是物質的身體;就算你和你的醫生都相信身體之外還有靈魂,假如你認為自己的靈魂「有病」,你們都知道能「醫治」你的是神父或牧師,而不是醫生。

有些人倡議的中西醫學結合,不過是醫藥方面,理論方面的結合是不可能的。西醫加入了中醫的形上學,便不夠科學;中醫放棄了陰陽五行學說和精氣說等形上學,餘下的便只是可供科學研究的醫藥 (即俞樾主張的「廢醫存藥」),那便不再是中醫了。


(原載於國泰航空機上刊物 Discovery,2017年9月號)

26 則留言:

  1. 是很難,但我認為不是不可能。
    畢竟西醫在百多二百年前,還只不過是有幾種草藥和替人亂放血的郎中而已。西方醫學源於希波克拉底的四體液說,其實也像中醫一樣是形上學。只是西醫乘上了西歐科學革命的風,才得以科學化而已。

    中醫因為體系與西方科學相差太遠,所以要科學研究的確是很困難。但科學的精神和原理,並不限於西方文化,中醫研究的問題,主要還是學者觀念和方法學問題,並非無法解決,只是需要很長時間。

    如果中醫科學化了,傳統的陰陽五行學說被科學驗證,可能真的有些地方不合理、亦可能有些關係其實合理(例如腎和骨的關係,或者「熱氣」和發炎因子的關係)。當陰陽五行的內容被檢驗清楚,就算最後被放棄(正如西醫放棄了四體液說),也不是壞事,因為會有更有效的理論指導中醫發展。

    但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是,既然陰陽五行學說在某些方面可用,中醫就算科學化,最後為方便計可能也會繼續採用部分的陰陽五行觀念來理解疾病(正如香港西醫一樣會講「熱氣」這個非西醫學詞彙)。
    在這方面我倒認為日劇《仁醫》中,平行宇宙的日本漢方醫變成現代醫學裡專用草藥的「東洋內科」,並非不可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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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如果中醫科學化了,傳統的陰陽五行學說被科學驗證,可能真的有些地方不合理、亦可能有些關係其實合理(例如腎和骨的關係,或者「熱氣」和發炎因子的關係)。當陰陽五行的內容被檢驗清楚,就算最後被放棄(正如西醫放棄了四體液說),也不是壞事,因為會有更有效的理論指導中醫發展。」這點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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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相信幾千年的中醫,不用西方那套套落去的話,中醫自己有一套系統
    好多人都唔信幾千年既中醫臨床,我明既,做人係急功近利
    中醫提出既唔單止係有病醫病,佢更加講得好清楚既係點樣養生,點樣保養身體,不單止身體,仲有心,SOUL,唔係單單病左點醫病,中醫講既成套理論都係大自然的,而所謂科學都源自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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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最傳統的中醫是根據易經 , 天干五行的原理冶病.
    而 易經,天干五行的真正內涵並非是形上學.
    易經其中的原理是 representation theory ( Invariant , isomorphism ,....) , 中醫的理論系統就是大量運用這個觀念.
    五行其中的原理是 想當於統計學的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理論.
    天干其中的原理是 指人體的機理運作與時空有關聯,例如 biological clock .
    五臟六腑,經絡和精氣 是糢糊,粗糙的概念;可以是生物學的意義 ,但主要亦是根據以上的原理 ( 易經,五行,天干 )作為中醫的理論參考.

    中醫在古代相信是經過簡單的統計驗證 ,然後用經驗去傳授.
    現代的中醫是有empirical research .
    陰陽,五行因形象物質化;才給人有形上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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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Re KO:

      易學有象數,不是只有數。而象不是形象而是現象,如問陰或者坤是甚麼?五行也是,例如水不是指H2O而是指流動性。不了解概念的話,統計學的理論能套上去也不知出來的結論是甚麼意思。而要了解概念的話,那就是形上學。

      可以把易經當作一個列表來用數學角度研究的,就像把化學元素表當作一個列表來用數學角度研究一樣。易學其實不只有易經,有數但不只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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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易學有象數,不是只有數。而象不是形象而是現象 //
      現象,在物理上的觀點是 work done ;數學上可稱為 inner product , 說穿了就是差異 - 變.
      理,象,數 是基於: 變易 , 不易 , 簡易.
      理可以是象,數. 同理 象,數可以是..... 例如物理上所有的現象 (象) 可以用數學的數學結構 (理 ,數)表示. 沒有絕對的理,象,數.
      變易 ,不易 , 簡易 其實是物理及數學的最基礎內涵.

      // 如問陰或者坤是甚麼 ? //
      陰或者坤本來是一字多義 ( 糢糊 ,粗糙, 灰色 )
      可以是空間,時間,事物,事情,相對程度,程度高低.......量度...
      是指那方面? ( 陰或者坤 )

      // 五行也是,例如水不是指H2O而是指流動性 //
      原文沒有說五行的 水 是指H2O .

      原文: 五行其中的原理是 想當於統計學的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理論.

      //不了解概念的話,統計學的理論能套上去也不知出來的結論是甚麼意思 // 可否簡單說明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所指謂何?
      // 而要了解概念的話,那就是形上學。 // 有邏輯的蘊含關係嗎?

      // 可以把易經當作一個列表來用數學角度研究的 // 列表所指謂何? 數學的 array data structure 或 matrix ?

      //易學其實不只有易經// 易經有周易,連山易,歸藏易. 研究易經的原理 - 易學

      原文祗是簡單說明最傳統的中醫所運用的原理並不是形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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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西醫內科所運用的原理並不是化學,否則醫生們就是化學家了對不對?中醫所運用的原理並不是形上學,但沒有形上學的理解那原理裏的字詞是甚麼代號?

      // 如問陰或者坤是甚麼 ? //
      能看出你是有所理解的,所以沒去想如果你對乾坤等字義毫無了解會是怎樣的吧。

      //五行其中的原理是 想當於統計學的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理論//
      我沒能力辨你這樣說是對或錯。我舉水為例說概念的理解可以很不同,概念理解出錯代號就代錯了。

      // 而要了解概念的話,那就是形上學。 // 有邏輯的蘊含關係嗎?//

      有,形上學就是了解概念,了解概念不一定有形上學,像中小學生讀書是在了解概念但沒有形上學,那是程度上的分別。小學生懂得說愛,柏拉圖也懂得說愛,理解的程度上有分別。

      //易學其實不只有易經//
      易經的應用也是易學,而你也知中醫應用易經。就像西醫的藥理是用化學,那化學就包括藥理學。所以黃帝內經也是易學的一部份,古代的天文曆法也是…

      我祗是想簡單說明最傳統的中醫所運用的概念大多是有以形上學作為基礎。
      不是否定你用數來研究易,但看到你說「易經,天干五行的真正內涵並非是形上學」就想補充一下。因為如果把象簡約為數而忽略了象的考究,在應用上會出問題,甚至問數是從何而來也只能流於紙上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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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形上學就是了解概念 //
      由文字內容,猜想對形上學的定義是 :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
      道是易的道理. ( 了解概念 ? )

      // 而 易經,天干五行的真正內涵並非是形上學. //
      這裡的形上學是指超出經驗範圍以外的事物的哲學思想

      //我祗是想簡單說明最傳統的中醫所運用的概念大多是有以形上學作為基礎。//
      若形上學定義為: 形而上者謂之道 (道是易的道理 ) ,這樣原句可以這樣理解:
      最傳統的中醫所運用的概念大多是以 易 的道理作為基礎.

      // 而 易經,天干五行的真正內涵並非是形上學. //
      原句可以這樣理解:而 易經,天干五行的真正內涵並非是超出經驗範圍以外的事物的哲學思想.

      綜合兩句的意義 : 最傳統的中醫所運用的概念大多是以 易 的道理作為基礎 ,而 易經,天干五行的真正內涵並非是超出經驗範圍以外的事物的哲學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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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可再補充說明中醫非形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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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Re: Ko
      //原文祗是簡單說明最傳統的中醫所運用的原理並不是形上學.//

      中醫的古典基礎理論:
      http://cht.a-hospital.com/w/%E4%B8%AD%E5%8C%BB%E5%9F%BA%E7%A1%80%E7%90%86%E8%AE%BA#.E5.8F.A4.E5.85.B8.E5.9F.BA.E7.A1.80.E7.90.86.E8.AE.BA
      裡面說道:『中醫具有完整的理論體系,其獨特之處,在於「天人合一」、「天人相應」的整體觀及辨證論治。』
      其中的「天人合一」、「天人相應」就是玄學,晚清的思想家、翻譯家嚴復就把Metaphysics翻譯為「玄學」。
      後來清末留日學生將大批日制漢語(日本稱和製漢語)帶回國後,玄學這一譯法漸漸被日本明治時期著名哲學家井上哲次郎翻譯的「形(而)上學」取代。

      因此可以認為中醫古典基礎理論裡的「天人合一」、「天人相應」其實是玄學亦即是形上學。
      中醫的基礎理論或者不是全部都是形上學,但至少有相當甚至不少部份帶有形上學的成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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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中醫具有完整的理論體系,其獨特之處,在於「天人合一」、「天人相應」的整體觀及辨證論治。』
      其中的「天人合一」、「天人相應」就是玄學 //

      1.能否簡單說明形上學的定義?
      2.能否簡單說明「天人合一」、「天人相應」的定義?

      物理課本有陰電荷,陽電荷等詞彙; 這樣物理學是否形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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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陰陽,八卦,天干,地支,五行 ; 全是一字多義 ,
      主要理解是可經驗的:
      空間,時間,事物,事情,相對程度,程度高低, 量度相對程度的變化...變化的量,..自變,因變,...干擾,中介... ( 易經的象)
      最終就是物理意義,數學結構;及數學結構等價物理意義. (易經的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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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物理意義,數學結構是說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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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Re: Ko
      簡單來說,中醫的大多數理論之所以說它是形上學是因為那些理論大多都是建基於「形而上」的抽象推測和出於一種假設的理想狀況而不是實際狀況。例如「天人合一」、「天人相應」就是那種假設出來的理想狀況,實際上有沒有那種狀況存在或者有沒有那種可能其實是難以或根本無法驗證。那是完美的理想是一回事,而實際上能否達到或如何才可達到則是另一回事。
      「天人合一」、「天人相應」是很完美的設想,但沒有相應的檢測手段,連細菌感染還是病毒感染都分不出來,連致癌的原因都未明確,連如何殺死癌細胞但又不殺死好的細胞都未能夠做得到....那又怎樣做到「天人合一」、「天人相應」呢?
      難道求神拜佛或尋找某種「靈丹妙藥」,又或者再設想另外一大堆「陰陽五行」之類的理想狀況就可以做到「天人合一」、「天人相應」?
      中醫幾千年來都沒有什麼進展可能就是「誤入歧途」,走進了試圖「用一個完美的設想」去實現「另一個完美的設想」 這樣一種「形而上」的「自旋」狀態而不能自拔。

      「陰電荷,陽電荷」是物理學中的陰和陽,與中醫理論裡的陰陽根本是同字不同義,正所謂「此陰非彼陰,此陽非彼陽」,就像物理學裡的「氣」,與中醫理論裡的「氣」,還有火與火,水與水....,你不會混淆到中醫說某人「虛火上升」,你可以去拿盤水把那人的火淋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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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物理意義,數學結構是說甚麽?∥
      物理意義及相應的數學結構已經是物理哲學内容之一.
      掌握物理學及物理數學才能明白物理的數學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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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這種用數學了解中醫理論是:
      1.若果中醫理論是哲學,
      2.結構數學哲學(用數學)詮釋中醫理論哲學;
      3.假設中醫理論哲學能夠反映某種自然客觀事實,
      4.數學結構( 經結構數學哲學詮釋 )可以說出某種物理/化學/生物意義 (物理/化學/生物意義是某種自然客觀事實 )
      {例子,2017 Nobel Prize 的Physiology or Medicine 就是研究生物時鐘,發現人體生理與地球自轉有關; 生理與地球自轉可以用結構數學哲學詮釋 }
      5. 所以中醫理論是等價(用數學)了解人體生理 (即是數學表象理論)
      6. 中醫藥理跟以上一樣, 不過可以做臨床實驗/藥物測試等得出結論 (科學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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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醫生只有一個功能,醫病。
    醫得好就是有用,醫不好就是無用,何來不能以科學方法驗證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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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奇怪的是:德國反而近來有很多中醫、骨醫及針炙師移民!我太太的針炙師對她說。
    德國人着重理論及驗證,奇怪為何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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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陰陽,五行因形象物質化;才給人有形上學的感覺. //

    這裡補充說明 , 形象不是指易理的 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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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中醫的基本理論在歷史上可能是又或者是領先西醫,但當西醫不斷利用現代科學發展所取得的理論和科技成果來增強診斷的準確度和提高治療效果的時候,例如西醫利用現代物理學理論和電腦多維成像技術的核磁共振成像 MRI 來作診斷的時候,中醫卻仍然停留在用幾千年前的「技術」--把脈和所謂「望聞問切」來作為主要診斷手段,而華人竟也接受這樣粗糙和低精度的診斷確是有點滑稽。
    中醫基礎理論說是以「天人合一的叁個哲學觀:整體理念,辨證論治和相似觀(分形觀)」還有「分形陰陽五行學說」「藏象五系統學說」「五運六氣學說」「氣血精津液神學說」....等等基本上都是古代科學不發達時,古人對許多現象無法精確和深入了解而產生出來的模糊和籠統的理論,模糊到甚有所謂「只可意會,難以言傳」之神秘感,與西醫的現代病理學已達至精確到分子生物學水平可謂是幾千年的差別。

    中草藥基本上也是含雜質非常之高的藥。而其中有些雜質是有毒物質,對健康造成負面影響甚至會引致死亡。
    聽過珠江三角洲地區一位醫院院長說,田七本來是一種為人熟悉的普通中藥,但其功效經多年商業宣傳甚至吹捧,被認為還對心血管病,對強身健體,保肝抗炎....等等都有效的中藥,於是身價暴漲,和冬蟲草一樣,由於不少中國人的盲從心態和政府只準報喜不報憂的宣傳,田七也就從以往的普通藥材變為「珍品」甚至「極品」。
    其實,那位院長說,田七只是一種血管擴張的藥物,西醫的此類藥物多的是,如濫用對健康根本是有害無益。加上中藥因不同種植土壤和氣候條件會導致藥用成份含量高低不同,與西藥相比無法準確用藥的分量,血管擴張藥量過多可引致嚴重後果。
    他還說了一個例子,某縣領導為了「弘揚祖國醫藥傳統」,特意請了位「有經驗」的老農掘了一些田七,做了幾道有田七的美味菜餚式,宴請了幾位上級領導品嚐這種「祖國醫藥傳統」的珍品。
    但是卻事與願違,幾位上級領導吃完後因出現中毒現象被送到了他們的醫院,其中有幾個人因為中毒太深搶救無死了。那位院長說後來查明,原來田七生長的地方附近如果有某一種其它的植物的話,就會導致那種田七帶有毒性,吃多了會死人。他說上級通知因為這個事件有「政治影響」,所以也就「不能說」。當然新聞也就沒有報導。「祖國醫藥傳統」也就沒有受到不良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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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濫用藥物當然不應該,但說這樣沒有根據、不知出處、以訛傳訛的故事,卻無助大家理解這味中藥的作用。

      相信在這裏的人,也愛好哲學思辯,上文這一段︰"中醫卻仍然停留在用幾千年前的「技術」--把脈和所謂「望聞問切」來作為主要診斷手段,而華人竟也接受這樣粗糙和低精度的診斷確是有點滑稽。"用了幾千年的技術,而且一直可以醫好人,在沒有提出理據之下,怎麼突然會變成粗糙和低精度的診斷。這樣的說法,只能說是武斷,或者可說是詆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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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用了幾千年的技術,而且一直可以醫好人,在沒有提出理據之下,怎麼突然會變成粗糙和低精度的診斷。//

      理據是什麼?中醫的“把脈”和所謂「望聞問切」與西醫的 MRI、X光、超聲波、直腸鏡等的檢驗以及各種類的病理和病毒化驗檢驗等相比,誰診斷得更細緻準確?誰更粗糙模糊?誰的精度高?
      如果連這樣明顯的理據你也視而不見的話,那恐怕不是理據的問題而是另有原因吧?
      沒有西醫的檢驗,中醫根本是連細菌感染還是病毒感染也分不清,中醫並無細菌或病毒的概念,如此粗糙籠統你就說是「....而且一直可以醫好人」那才是「武斷」吧?
      如果陳述事實就是「詆譭」的話,那怪不得某些號稱「強大」但卻極度害怕在事實面前不堪一擊的獨裁政權要實行網絡封鎖,以免被事實「詆譭」掉了。

      如果你認為該醫院院長(我不能夠公開他的名字)所說的是「以訛傳訛的故事」,你不相信亂吃田七會死人的話,那你不妨試試多吃這種「珍品」,你自己看看後果如何就知道是不是「以訛傳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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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點解冇人講藏醫學或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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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昨天遇到一位中醫師朋友,他是廣州中醫學院畢業的。廣州中醫學院與北京上海和成都的中醫學院是中國大陸最早成立和最有名氣的四大中醫學院(現在好像改名為中醫藥大學)。
    學生是先學幾年西醫,然後再學中醫。所以該四大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都具備有西醫的基礎和中醫的知識和醫術,是中西醫結合的醫生,很多人之後都成為了大陸各地中醫醫院的主治醫生。
    該朋友後來移民去了多倫多,當然也在多倫多自設中醫館,在其居住社區的華人圈子裡也少有名氣,找其看病者眾。
    因為與他比較熟絡,傾談也無甚拘束,他提到很多時開藥給病人其實主要是靠西藥治病的,中草藥基本上只是起到心理安慰作用,治不了什麼病。他說通常是叫病人煲好中草藥後,再把一小包用西藥片研成粉末的小紙包稱為「後下」,煲好中藥後再把能治病的西藥粉末「後下」到中藥裡一起服用,就這樣「中西醫結合」,既能令信中醫的患者滿足了心理安慰,又能用西藥的療效發揮出作用,所以效果相當好,既醫好病,又令信中醫者得到心靈滿足。所以「中西醫結合」確是有其獨到之處的。
    但這只有學過西醫的中醫才能夠做得到,沒有學過西醫的中醫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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