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01

這是詩嗎?

昨天朋友從香港電郵給我一則剪報,報導的是武漢市紀委書記車延高憑詩集《嚮往溫暖》獲得第五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消息引來各方批評,例如國內詩人沈浩波說:「魯迅文學獎是可以用錢買來的。不少魯獎得主是用錢買的,還有一些,是謀來的。」車延高是中共官員,但做官的也可以寫詩,也可以寫出好詩呀!他被批評,除了因為他是官,有以權謀私之嫌外,還因為有網民找出他的一些詩作,尤其是一首題為〈徐帆〉的(寫電影演員徐帆),指那只是分行散文,人人會寫,根本不是詩,認為這樣水準的詩人,不配得獎。

以下一首車延高的詩,也是寫女演員的,題為〈讓熒屏漂亮的武漢女人劉亦菲〉(註),大家看看如何:

我和劉亦菲見面很早,那時她還小
讀小學三年級
一次她和我女兒一同登台
我手裡的攝像機就拍到一個印度小姑娘
天生麗姿,合掌,用荷花姿勢搖搖擺擺出來
風跟著她,提走了滿場掌聲
當時我對校長說:鄱陽街小學會驕傲的
這孩子大了
一準是國際影星
瞢準了,她十六歲就大紅
有人說她改過年齡,有人說她兩性人
我才知道妒忌也有一張大嘴,可以捏造是非
其實我了解她,她給生活的是真
現在我常和妻子去看她主演的電影
看金粉世家,妻子說她眼睛還沒長熟

看戀愛通告,妻子說她和王力宏有夫妻相
該吻
可我還是念想童年時的劉亦菲
那幕場景總在我心理住著
為她拍的那盤錄像也在我家藏著
我曾去她的博客留過言
孩子,回武漢時記得來找我
那盤帶子舊了,但它存放了一段記憶
小荷才露尖尖角
大武漢,就有一個人
用很業餘的鏡頭拍攝過你

我會說這首是分行散文,只有「風跟著她,提走了滿場掌聲」一句像詩。我在網上找了好些車延高的詩來看,雖偶有佳句(例如〈我會從夢裏去〉的「用拇指,把黃昏一點一點按進煙袋鍋」),亦有一兩首寫得還可以的(例如〈一瓣荷花〉),但其餘大都意像陳腐、節奏呆板、而且做不到言有盡而意無窮。

其實,甚麼是詩呢?對不起,我不懂得怎樣定義,亦不相信對某作品是否一首詩的爭論可以用「詩」的定義來解決。車延高大可如此定義「詩」:分成一行行排列的句子組成的就是詩;根據這定義,〈徐帆〉和〈讓熒屏漂亮的武漢女人劉亦菲〉都是詩。當然,問題是我們不會接受他的定義;如果討論某作品是否一首詩,是要由定義「詩」開始,那麼不知何年何月才會討論到那首詩,因為每個定義都可能找到反例。其實,即使有一個大部份人都接受的定義,也大多不能就此解決問題 --- 某作品是否符合定義的內容(例如「詩要有音樂感」),通常都不是不辯自明的。

那麼,是否就不必討論,因為這純粹是主觀的價值判斷,你說是詩可以,我說不是詩也可以?非也。有些作品沒有人會否認是詩(例如李白和鄭愁予的詩),另有些所謂「詩」則很少人會看作是真正的詩(例如打油詩或小學生寫的「詩」);一個會這樣分辨的人未必懂得定義「詩」,但他可以憑自己對詩的經驗,講出一些認為某作品是(或不是)詩的理由,而你要批評他的看法,可以只考慮他提出的理由,而不必先要他對「詩」下定義。

心水清的讀者,應該已看出我這篇是借題發揮了。


(註)這首和上文提及的〈徐帆〉都沒有收在《嚮往溫暖》裏。

33 則留言:

  1. 粵曲裡的口白如「異國情鴛驚夢散,(空如)一點情淚泣青衫」,雖然未算是甚麼佳句,但更像詩,比它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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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這是詩嗎?〉王仔作

    昨天朋友從香港電郵給我一則剪報
    報導的是武漢市紀委書記車延高憑詩集《嚮往溫暖》獲得第五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
    消息引來各方批評,例如國內詩人沈浩波說:
    「魯迅文學獎是可以用錢買來的。
    不少魯獎得主是用錢買的,還有一些,是謀來的。」
    車延高是中共官員,但做官的也可以寫詩,也可以寫出好詩呀!
    他被批評,除了因為他是官,有以權謀私之嫌外,
    還因為有網民找出他的一些詩作,
    尤其是一首題為〈徐帆〉的(寫電影演員徐帆),
    指那只是分行散文,
    人人會寫,
    根本不是詩,
    認為這樣水準的詩人,不配得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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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Chris,

    不錯,粵曲中有些歌詞,尤其是唐滌生寫的,很有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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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Yan,

    下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非王仔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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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高官的獎項
    王仔要來何用?
    既然
    各有各世界
    不如
    搞番個“CYC文學獎”
    大家





    不亦快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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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一準是國際影星

    詩?

    哈哈...笑掉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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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可能換個角度想想,,問題/定義都沒了,何苦執着借題發揮?

    寫寫詩,攞攞獎,大家 HAPPY :)

    『霧月夜抱泣落紅』是不是佳句,更像詩 ?
    http://wongminglok.blogspot.com/2010/10/blog-post_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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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OR 執著?

    心水清的讀者,應該已看出catcat是借題發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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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從古體詩近體詩的體制來說,這不是詩。因為不合字數﹑不合韻。
    從近代新詩來講…基本的建築美﹑音樂美﹑繪畫美是沒有的。

    要是再撇除以上學術上對詩的概略來看,我認為詩最基本要做到含蓄的表象。就算不是用字隱晦,也該用些淺白的字作假像,暗示實際上蘊含更深層的意思。好比一句"小姑居處本無郎",表面寫姑娘得不到夫君,內裡卻可以是士人得不到明君賞識。

    上引那官的作品,明顯白得過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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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CYC,

    CYC文學獎要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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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Hana,

    //哈哈...笑掉大牙了。//

    - 希望你不會也這樣笑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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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catcat,

    //可能換個角度想想,,問題/定義都沒了,何苦執着借題發揮? //

    - 這不是執著,定義的作用本身是個哲學問題,我有一定的看法,拒絕替「不道德」下定義是基於這看法,談詩那一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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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哲瓜,

    //上引那官的作品,明顯白得過甚。//

    - 同意,但弊在有些好詩也很顯白,例如陶淵明和白居易的一些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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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CYC文學獎要幾錢?

    參賽者將獲贈盜版《嚮往溫暖》一冊,送完即止。

    >我有一定的看法,拒絕替「不道德」下定義是基於這看法,談詩那一段也是。

    碰到比如像species,consciousness之類問題,你也會照版煮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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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CYC,

    //碰到比如像species,consciousness之類問題,你也會照版煮碗嗎?//

    - 我沒有說定義是洪水猛獸,避之則吉。我有空時會寫一篇講定義的(不容易寫得深入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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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近閱胡燕青《捫石渡河:新詩的欣賞、創作與教學》一書,裡面引述一首詩,並指「它和[鄭愁予的]〈錯誤〉一樣,是不可多得且有深度的傑作」:

    ==================
    〈生活感之兩性關係〉

    01 愛情

    愛情結束的情候
    是有聲音的
    那天在旺角銀龍茶餐廳你大大聲對她說
    你同我計?
    我都未同你計!

    02 婚姻

    婚姻到了成熟期
    自然就會聽到
    洗碗啦,仲睇報紙
    十二點幾啦,仲睇波
    ==================

    各位看官,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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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Wong,
    //不容易寫得深入淺出

    寫得越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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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 不錯,粵曲中有些歌詞,尤其是唐滌生寫的,很有詩意。 // Great minds think alike :)

    http://chrisleung1954.mysinablog.com/index.php?op=ViewArticle&articleId=83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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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Meshi, reminds me of Eason's (一支得掛)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LdLaSsEh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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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Meshi,

    你引那兩首我認為是詩,雖沒胡燕青說的那麼好,但亦頗有奇趣。留意兩首的前半都是白話文,後半才是廣東話,第一首中間那句更是白話文夾雜廣東話(「大大聲」是廣東話),顯是故意,將冷靜客觀的說理和當事人的主觀經驗分開,而且有電影感,像從長距離突然zoom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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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剛好讀到一篇詩評, 當中提到一些詩的特質, 可供參考
    http://blog.roodo.com/hhung/archives/14322771.html

    網主鴻鴻亦是當今數一數二的詩人.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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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Wong,

    同意那兩段是有奇趣的,但對於作者故意以廣東話和白話文來表達主客之分之說,則有可商榷之處。兩段的後半都是direct quote,用廣東話是自然的事,不用甚麼刻意經營。此外,兩段的前半是否算是「客觀的說理」,也是有疑問的。就算第一段前半「愛情結束的情候/是有聲音的」勉強算作說理,第二段前半「婚姻到了成熟期/自然就會聽到」卻連意思都不完整,說了甚麼客觀的道理?它一定要與後半的direct quote合在一起看才make sense,所以主客之分之說,在第二段似乎是說不通的。

    第一段中間用了「大大聲」一語,我想是詩人認為這個疊用的廣東話詞形式能表現出那種吵架的爆發力,所以不用標準語(標準語可以說「大聲」,但不能疊用成「大大聲」),未必跟主客之分有關。

    至於「像從長距離突然zoom近」,我想是王Sir的思維有電影感多於那兩段文字真有「從長距離突然zoom近」的電影感──那兩段文字每段只提供一個情境而已,既然主客之分不成立,那「長距離」亦無從說起。

    撇除了主客之分和電影感,那兩段文字只剩下奇趣了。單有奇趣是否就是詩呢?很多俗諺都是蠻有奇趣的,如:

    又要威
    又要
    戴頭盔

    又如:

    信你一成
    雙目失明

    這些奇趣的俗諺又可否算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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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Meshi,

    //兩段的後半都是direct quote,用廣東話是自然的事,不用甚麼刻意經營。//

    - 甚麼direct quote?quote誰呢?如果我要將我和老婆的對話入詩,我會寫成白話文;以方言入詩,很少不是故意的,尤其是對比這麼明顯。

    //兩段的前半是否算是「客觀的說理」,也是有疑問的。//

    - 如果不算是客觀的說理,說是客觀的敘事觀點又如何?

    //我想是詩人認為這個疊用的廣東話詞形式能表現出那種吵架的爆發力,所以不用標準語//

    - 寫詩就是那麼講究一字之差的。

    //至於「像從長距離突然zoom近」,我想是王Sir的思維有電影感多於那兩段文字真有「從長距離突然zoom近」的電影感//

    - 一首詩不會令所有讀者有同樣的visualization,這不是詮釋對錯的問題,而是那詩是否能有此效果的問題。

    我說的奇趣,是指兩詩透過大膽用廣東話入詩,用寥寥兩句就捕捉了兩性關係的一些微妙之處,而且言有盡而意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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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那兩首詩的好, 應當在於幻想與現實的反差。
    很多人會認為愛情是美好的、詩意的, 所以在開首的時候, 以雅淨的白話文(在香港只用作寫作文體, 不會用於口語, 既「常」用, 又「不常」用, 正好與幻想相符)作為引子。
    然後以口話寫出「你同我計?我都未同你計!」。這兩句是我們日常中常說的, 很寫實。
    如此一來, 便把「想像」拉回「現實」。
    簡單來說, 這詩的好是「揭露」的愛情的真像。所謂愛情與婚姻, 其實是很現實平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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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Wong,

    //我說的奇趣,是指兩詩透過大膽用廣東話入詩,用寥寥兩句就捕捉了兩性關係的一些微妙之處,而且言有盡而意不盡。 //

    這點我十分同意。如果這兩段文字被接納為詩,我認為也是因為那幾句廣東話,而不是因為其他。

    嘉,

    //簡單來說, 這詩的好是「揭露」的愛情的真像。所謂愛情與婚姻, 其實是很現實平白的東西。 //

    這一點我也十分同意,是該兩段文字的主旨。

    //那兩首詩的好, 應當在於幻想與現實的反差。
    很多人會認為愛情是美好的、詩意的, 所以在開首的時候, 以雅淨的白話文(在香港只用作寫作文體, 不會用於口語, 既「常」用, 又「不常」用, 正好與幻想相符)作為引子。//

    有以下想法:
    一、「雅淨的白話文」:那兩段文字用的白話文有多雅淨?「愛情結束的情候/是有聲音的」、「婚姻到了成熟期/自然就會聽到」,只能算是質木無文。此外,這說法也十分政治不正確──白話文雅淨(其實舊文學根柢的人只覺白話文囉囉嗦嗦),然則廣東話就粗鄙?有很多人會不同意的。

    二、「幻想」:我不明白為甚麼白話文只用於書面而不用於口語就與幻想相符。白話文只用於書面能令人幻想甚麼?你的意思是不是「虛幻」(因與「現實」相對)?就算是「虛幻」,也是說不通的。只有口語才是現實嗎?書面語就是虛幻?那麼聽講座(口語)是現實,看書(書面語)就是虛幻?

    小弟本科修過些比較文學的科目,遇過不少胡亂比附的文學批評,也曾熱衷此道,並取得不錯的評分。但後來越覺這些「吹水」式的文評實在太「虛幻」了,結果轉向了較「實在」的音韻學、語言學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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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The two poems above read like the text in mcdull com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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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Meshi,

    我多口要替嘉辯解一下。

    - 既然愛情不真是美好的、詩意的,那麼白話文的所謂雅淨,也只是人以為的雅淨。

    - 講廣東話和寫白話文的分別不是口語和書面語的分別那麼簡單(例如不同於英文口語和英文書面語的分別,或普通話和白話文的分別)。我們講廣東話的人寫白話文,真的要幻想白話文是自己的第一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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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匿名,

    //The two poems above read like the text in mcdull comics//

    - I had the same association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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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Wong,

    //我們講廣東話的人寫白話文,真的要幻想白話文是自己的第一語言。//

    難道這樣會使我們的白話文寫得好一點兒?即有placebo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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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Meshi,

    //難道這樣會使我們的白話文寫得好一點兒?即有placebo效應?//

    - 應該有幫助,但不算是placebo effect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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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TO Meshi:

    如果你不喜歡雅淨這個詞, 那我用「素」好了。
    我並無意去把白話與口語分高下, 亦沒有指出口語是粗俗的, 你想得太多了。

    「二、「幻想」:我不明白為甚麼白話文只用於書面而不用於口語就與幻想相符。白話文只用於書面能令人幻想甚麼?你的意思是不是「虛幻」(因與「現實」相對)?就算是「虛幻」,也是說不通的。只有口語才是現實嗎?書面語就是虛幻?那麼聽講座(口語)是現實,看書(書面語)就是虛幻?」

    我指出「在香港只用作寫作文體,不會用於口語,既『常』用,又『不常』用,正好與幻想相符」。這裡的「相符」是指幻想與白話文都是既貼近生活,又遠離生活這種特性。有些「幻想」是完全脫離生活的,但基於大部人的局限,我們的幻想很多時都只是建基於生活上的一些想像,未能完全脫離生活。或更直接的說,所謂的幻想其實只是對現實的誤讀,而不是完全脫離真實的東西。
    而口語在廣東地區的情況是你既要去「用」(書作或閱讀),但在口頭溝通上卻又運用另一種方式(口語)。故口語既貼近生活,卻又遠離生活。
    我所指的口語與愛情的幻想相符,指的就是兩者的相似。

    「小弟本科修過些比較文學的科目,遇過不少胡亂比附的文學批評,也曾熱衷此道,並取得不錯的評分。但後來越覺這些「吹水」式的文評實在太『虛幻』了,結果轉向了較『實在』的音韻學、語言學發展。」
    我覺得這只是取向問題。你覺得研究實在的東西比較好,吹水過於虛幻。但我卻認為文學雖然在你來說可能很「虛」,研究的法子亦可能是「你喜歡怎樣說都ok」,但因為文學具有多種解讀的可能,所以更能訓練人的思考及創造能力。「虛幻」並非一無是處,只不過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取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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