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707

永遠是甚麼?

羅大佑 〈戀曲1980〉裏有兩句歌詞我特別喜歡:

妳曾經對我說妳永遠愛著我,
愛情這東西我明白,但永遠是甚麼?

「我永遠愛你」這樣的說話很多人都說得出,而且對象往往很受用,即使口裏不住罵肉麻。其實,真的,永遠是甚麼呢?信耶穌的可能是指上天堂的永生吧,信輪迴的大概是指將來投胎的生生世世吧,不過,一般人指的應該是直到死去的這一生。

說「我永遠愛你」,是預言?還是承諾?沒有人知道自己將來會怎麼想、在怎樣的處境、和誰的感情會如何等等,預言自己一生到死都愛某一個人,極其量都只是合理的猜想,不似先知的預言般一定會實現。

那是承諾吧。如果我沒有十萬元,便沒有理由承諾借給你十萬元;那麼一個人是基於甚麼去承諾另一個人會永遠愛她(他)?除了現在的感覺和想法,還可以基於甚麼呢?所以,說「我永遠愛你」,即使是真心真意的,所表示的現實只是:我現在愛你,我因此相信我會永遠愛你。然而,現在的感覺和想法將來可能會變,假如真的變了,那愛也可能隨之而變。這好比我現在有十萬元,但我不肯定這十萬元過兩天是否仍屬我有,而我卻承諾過兩天把錢借給你,這不是太莽撞的承諾嗎?

你可能認為愛情不必講理性,兩人相愛時說的話在於傳情,不必求真。不過,太不講理性,激情過後便很可能難以維持。長久的愛並無定法,沒有保證,不可強求,亦不是人人需要。可是,我還是相信,要愛得長久,不在於說「我永遠愛你」,不能只靠激情,而必須揣摩適合於自己這兩個獨特的個人的長久相愛之道(當然不一定找到)。

22 則留言:

  1. 第一個說「永遠」的人是誰呢?真係普世謊言。

    見於香港最近的政改,好多人相信民主黨永遠追求真普選,誰知忽然「轉軚」,傷盡人心,並聲言永不再投他們一票。(按:我不認為民主黨轉軚。)

    雖然有人對你說永遠什麽什麽,但你盲目地相信,自己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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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karol,

    如果說的人自己也信以為真,那便不算是謊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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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如果說的人自己也信以為真」--謊言的本質,不會因為信與不信而改變,而且信與不信,受你的認知影響,難道你在不知吸毒有害的情況下吸毒,毒品就算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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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karol,

    吸毒那例子與說謊無關。假如我誤以為自己有五呎十寸高,其實只有五呎九(老了縮水而不自知);你問我有多高,我答五呎十,算是說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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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Wong,

    永遠不要說永遠,也許是永遠的真理吧。

    karol,

    //謊言的本質,不會因為信與不信而改變//

    如果你相信某句是真,因而說某句是真,但實際是假,那麼你是弄錯,卻不是說謊;
    如果你不信某句是真,卻說某句是真,並且想讓人相信某句是真,那就是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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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Meshi 提到...
    Wong,
    永遠不要說永遠,也許是永遠的真理吧。”

    有理。西諺有云,“Never say 'never'”,又云“Never is a long word”,頗可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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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那麼,說「直到永遠,阿門」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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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如您友人提到 …
    "如果給予您承諾的人已經不存在,永遠/永恆還有何意義?"

    回贈-catcat特別喜歡的- 張學友的愛是永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TCgOt58fDss&feature=rela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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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Meshi,

    我頭暈喇。(不過你其實講得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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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karol,

    就是怕你頭暈,我才用實例而不用抽象的說法,誰知Me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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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最近其實準備寫篇有關婚外情的文(中文).剛好也看到類似的論點.

    1. 愛/感情不是一些人可以用意志來控制的東西. 答應人愛佢一世其實是答應人一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2. Parfit認為長期的承諾本身沒有道德內涵可言, 因為人會在這段時間(例如五十年)內經歷很多轉變. 這種承諾有點像答應人另一個人會做一些甚麼.

    3. 其實答應人的人與對方兩個都會經歷好多轉變. 你只是答應左之前的另一個人一些甚麼, 不代表你要對現在這個可能十分不同的人負些甚麼責任.

    (Source: Susan Mendus "Marital Faithful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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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Willsin,

    2和3涉及personal identity,比較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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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Wong,

    //那麼,說「直到永遠,阿門」又如何? //

    是口頭禪。

    karol,

    //我頭暈喇。//

    不怕,代入實例就行:

    如果我相信karol是女生,因而說karol是女生,但實際karol不是女生,那麼我是弄錯,卻不是說謊;
    如果我不信karol是女生,卻說karol是女生,並且想讓人相信karol是女生,那就是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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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送過一本教拍拖的書比朋友, "lup" 過幾眼
    有一句很中意, "情侶相愛, 當所有激情過後, 隨之而來的了解和相知, 才是'愛'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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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Mr Wong & Meshi,

    你們舉的例子,我明白喇,再兜來兜去,我暈多幾暈,要叫白車。

    我還有問題:說「永遠」的人,除非當口頭襌,否則該相信永遠是可行的,才有此承諾,但,他憑甚麽相信永遠是可行的呢?就如Meshi本着甚麽相信karol是(或不是)女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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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Meshi,

    //是口頭禪。//

    你褻瀆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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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情侶相愛, 當所有激情過後, 隨之而來的了解和相知, 才是'愛'的開始"//

    - 我相信激情也是愛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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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karol,

    //再兜來兜去,我暈多幾暈,要叫白車。//

    - 又是Meshi的錯。

    //他憑甚麽相信永遠是可行的呢?//

    - 這沒有一定呀,有些人可以盲目相信,又些人因為對自己有信心...

    //就如Meshi本着甚麽相信karol是(或不是)女生呢?//

    - 這可能只是他個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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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Wong,

    //你褻瀆神呀!//
    //又是Meshi的錯。//

    我犯的錯真多呀!
    不過有些人祈禱,真的是「唸口王」,套一些「屬靈術語」,那才叫褻瀆神呢。

    //這可能只是他個人的幻想。//

    對呀,幻想自己跟一個美女通訊,感覺會比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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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Meshi,

    //幻想自己跟一個美女通訊,感覺會比較好呢//

    - 女生忽然變了美女,是進一步的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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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But what is "love" exactly? I'm not really asking this as a philosophical question, but a practical one. Even for two people who are deeply in love, there are circumstances (unemployment, chronic illness, etc) that make one feel like he or she can't "love" the partner anymore (there is even some degree of hatred towards the partner), but if the two of them make it through the situation, the feeling of "love" will probably come back. Does that mean the the love was really gone during the difficult time?

    Sometimes one chooses to stick with the partner even tough the partner has changed drastically for the worse in terms of personality, values, etc. Does one stay because of love? Or is it out of a sense of obligation? I think a lot of people can't figure that out in those situations.

    When one says "I love you forever" - what does "love" mean anyway? My version of "love" might be different from another person's. I think "I love you" mean different things for me at different stages of my life. I think when one's young, it's easier to say "I love you forever" and honestly mean it. I miss the 18, 19 years old me sometimes precisely because of the conviction I had about life at that point... I was so sure about everything!

    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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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Lin,

    You have asked some very sensible questions, none of which have simple answers. Frankly, I don't really know what love 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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