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22

原地跳舞

變,不一定是進步;不變,卻一定是沒有進步。我說過做學問像攀山,要不斷向上攀,越攀越難;在學問之山向上攀,就是變,不停留在一處,也就是進步,因為攀得越高,看得亦越遠。

我也說過拿到博士學位只是做學問的起點,就算你天份很高,並且得名師指點,寫出一份卓越的博士論文,你也絕不是已經到達學問之山的頂峰 --- 你那要向上攀的學問之路還是無窮無盡的,你仍然可以不斷求變,不斷求進步。即使是維根斯坦這樣的天才,不到三十歲便寫出了震驚哲學界的 Tractatus Logico-Philosophicus,以為自己已解決了所有哲學問題,到頭來並沒有原地踏步,看出了之前那套哲學的不妥當之處,於是變了,改進了,這世上才有後期維根斯坦豐富的哲學思想。

然而,有些人有一種特別的本事,明明是攀山攀得不很高便停下來,卻可以令人忘記他們已在那同一的位置很久了,一點進步也沒有,因為他們懂得利用已有的學問包裝自己、推銷自己,不斷出書、寫文章、演講,花款繁多,其實來來去去都是那幾道板斧,只是添上不同的花招而已。那不是原地不動,也不是原地單調踏步,而是原地跳舞,有些還跳得好看極了。跳舞能吸引觀眾,看見悅目舞姿便歡喜若狂的,便不會留意那是否只是在原地不斷跳的舞了。

21 則留言:

  1. 總覺得這篇是抽李博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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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你認為他是原地跳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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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參考文字:

      『哲學家搞研究工作是哲學的墮落,那是把戲。[…]這類「研究工作」絕大多數是自欺欺人的學術遊戲。英美方面如 Davidson、Dummett 等人玩這種遊戲玩得十分出色,嚴謹精細,但終歸是遊戲,碎屑繁瑣,迷失了哲學的方向。歐陸哲學方面也往往是玩學術遊戲,而且每每玩得非常笨拙,曖昧空洞,不堪分析利器一擊,可謂屬於九流的級數。至於其他等而下之者,所玩的學術遊戲或「研究工作」,則九流不如,只能算是「偽學術遊戲」吧了。偽學術遊戲不能與非歐幾何之類的「數學遊戲」等量齊觀,這裏不必細論。我們要留意的是,玩這種遊戲的人喜歡 把「無用」美其名為「純學術」,以「純學術」之名去文飾其「無用」的實質。假如要玩這種「純學術」的話,我看只消隨便用左手的尾指的小指甲的一小部份,去逗弄一 下,就能玩得不錯的了。』

      見《李天命的思考藝術》〈浪蕩與沉思 --- 李天命先生談經歷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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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稱他們為「學術界演員」也不為過。

      等而下者,是基督教某些什麼博士什麼學者。教義強調謙卑和誠信,可惜他們要不是履歷出現問題,就是以九流的學問去批評他們不認識的東西。

      延伸閱讀:
      財經演員
      http://zh.wikipedia.org/zh-hant/%E8%B2%A1%E7%B6%93%E6%BC%94%E5%93%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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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偽學術遊戲不能與非歐幾何之類的「數學遊戲」等量齊觀,這裏不必細論。..."

      這是什麼意思?
      非歐幾何只是較高級的偽學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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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等而下者,是基督教某些什麼博士什麼學者。教義強調謙卑和誠信,可惜他們要不是履歷出現問題,就是以九流的學問去批評他們不認識的東西。//

      - 這是在山腳演馬騮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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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這是什麼意思?
      非歐幾何只是較高級的偽學術遊戲?//

      - 他的意思應該是非歐幾何仍算是學術遊戲,不是學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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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如果這真是他的意思,我只可以說,李天命很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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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你是指他無知於非歐幾何在科學上的應用(例如相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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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是啊。非歐幾何有廣泛的應用,除了相對論外,還有:電腦加密,圖像處理,物理學的架構 ...

      許多數學問題都是源於對「美」的追求,例如「化圓為方」。數學家沒有考慮它是否實用。令人驚奇的是,這些貌似無意義的「學術遊戲」往往會帶來重要的應用。

      印象中,李天命在某處批評過 Roger Penrose。那批評也是非常可笑的。Penrose 在一本科普書某一章節作了一個 causual remark,李天命就執著那處,批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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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因為他們懂得利用已有的學問推銷自己、包裝自己,不斷出書、寫文章、演講,花款悅目繁多,其實來來去去都是那幾道板斧,只是添上不同的花招而已

    凡此種種皆可美其名為「學術與生活結合」。

    之後更可以大大聲講「做學問到底有乜意義呢?」「解決了一個問題又如何呢?真正哲學要解決 Problems ,而非 Questions...」,反過來指控那些追求向上攀學問之路的人為鑽牛角尖象牙塔學究佬。

    唔只係李博士,其實好多心態不是很西化的華人學者,拿到博士學位之後,都未必會以追求學問為上,而更多喜歡從事各種與生活結合的活動,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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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樂此不疲都不打緊,畢竟人各有志。

      但樂此不疲完,卻期望別人要當自己係好有學術追求並且做出成績的那類學人,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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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對,跳舞就是跳舞,攀山就是攀山,各適其適,但最好不要混淆,跳舞者取笑攀山者就更不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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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那攀山者也不要揶揄,和有意無意地看扁跳舞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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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我相信攀山者都有類似 G.H.Hardy 的想法。

      "An apology of mathematician" by G.H. Hardy

      "...The function of a mathematician is to do something, to prove new theorems, to add to mathematics, and not to talk about what he or other mathematicians have done. Statesmen despise publicists, painters despise art-critics, and physiologists, physicists, or mathematicians have usually similar feelings: there is no scorn more profound, or on the whole more justifiable, than that of the men who make for the men who explain. Exposition, criticism, appreciation, is work for second-rate mind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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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攀山所指的就是做學問,那麼,為何攀山者不可以是優秀的著述家、批評家、評鑑家、史家?兩者並不互相排斥。問題不在於是否原創。

      攀山者,不一定只能是富有原創性的思想家,也可以是有深刻洞見的批評家、分析家,在別人創建基礎上做研究--但這並不等於說,他們只能是二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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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那攀山者也不要揶揄,和有意無意地看扁跳舞者吧

      說他們「來來去去都是那幾道板斧,只是添上不同的花招而已」,不是看扁,只是如實評論而已。期望更多的肯定,並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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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某名喪人係唔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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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嘩,我又引吓文先:

    "哲學衰微,主要是因為能源不足------超級無鉛腦漿太少------「受用度」低,脫离了真實人生,變成了一種不受歡迎、無人理睬(有講者無聽眾,有作者無讀者)、被社會輕視(包括被精英階層/知識分子階層輕視)的學術遊戲,乃至偽學術把戲:足與所謂「文化研究」這門新興百貨學科裡的大量偽學術把戲一較高下。"

    "哲道行者可隱於各行,可現於各業。詩人和小說家等絕大多數並非出自文學系,哲道行者亦將絕大多數並非出自哲學系。當一個哲道行者閱讀書籍報章,或瀏覽種種網頁,或到精神網園(因緣際會而匯聚了一班精神貴族為其骨幹的綜合式網站,且稱之為「精神網園」)裡參與討論,甚或從事學究哲學的工作時,那只會是由於興趣,或是由於處境需要(譬如剛巧是一個未到無求境地的哲學教授)……而不會是由於要解決「思、生、死」三題,因為他所掌握的哲道本來就已經了結了這些最根本的、越早了結越好的問題。"

    "原初哲學最主要的形式就是談話,那些學究式的煩瑣著作根本是末流。蘇格拉底、釋迦牟尼、孔子、耶穌等人的思想都在談話中表現。蘇、釋、孔的時代,是人類文化最具氣魄最有氣象的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時代。那個時候如果有網站的話,最有價值、最具吸引力的「百花話語」(包含哲學、文學、閑聊等多方面)肯定會以精神網園為大本營。" (李天命<>)

    做哲道行者,成為精神貴族,講百花話語,真係好吸引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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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補:出自〈哲學衰微哲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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