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14

在中國所見之二三事有感


由西塘到烏鎮,我們乘計程車,只需一小時左右。兩件行李都大,車尾箱只能放下一件,另一件要放在乘客位,因此我要坐車頭位。坐下後我便立刻繫安全帶,誰知司機右手一揚,笑笑說:「不用繫安全帶喇!」我一面完成繫上安全帶的動作,一面回答:「習慣了,不繫不舒服。」這一程大部份時間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不繫安全帶實在危險,我不明白司機為何建議我不繫,也許在這地區一般乘客都不繫安全帶?

在上海那兩天,我們也乘過計程車,由酒店到餐廳,短程的。這次我竟顧著說話,忘了扣安全帶,但車一開動,司機便簡潔有力地對我說出三個字:「安全帶。」意思當然是要我繫安全帶。他在開車前一定有注意我是否繫上安全帶,否則不會這麼快便出聲;見到我沒有繫上而立刻提醒我,這與西塘那位司機的做法相反。

後來我在網上查看,原來中國在 2008年5月1日開始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規定司機和乘客都必須繫安全帶,違者罰款。上海那位司機提醒我繫安全帶,守法而已;那麼,為何西塘那位司機竟建議我不繫?一是他根本不知道安全帶的法例,一是他知道這法例在西塘烏鎮一帶執行不嚴(甚至沒有執行)。從好處看,是大城市日漸進步,司機和乘客都養成了繫安全帶的意識;從壞處看,一條這麼容易遵守的法例,施行了十年,仍然未能全國嚴格執行。

烏鎮一景

在中國這十多天,到過不少地方,見到很多人,在兩大城市(南京和上海)及三水鄉(周莊、西塘和烏鎮),卻只見過兩次不文明行為。第一次在西塘,見到小孩子被母親抱著在路旁的草叢小便。第二次在烏鎮,古鎮的大旅遊車停車場旁有一小空地,被一些可移動的欄杆圍住,即不准泊車,一輛私家車駛到欄杆前停下,一婦人下車將欄杆移開,然後駕車者將車駛入小空地停泊,是明知故犯。這時一停車場工作人員走過來,對司機很有禮貌地說:「先生,這裏不准泊車。」駕車的男子竟然不理會,熄匙下車,剛才那婦人也下了車,隨即向停車場工作人員高聲說話,她說的不知是甚麼地方語言,我聽不懂, 但從語氣和態度判斷,似在「發爛渣」。另一工作人員看見這情況便跑過來,重複說了這裏不准泊車,這位工作人員比之前那位沒那麼友善,堅持司機要將車開走,但不算態度惡劣。爭持了大約五分鐘,司機死死氣上車,婦人跟著上車,仍然在高聲說話,似是在罵人,不過,車始終是開走了。

這一男一女的惡客,臉色黝黑,有鄉下人氣質,大概是暴發戶或土豪之類吧;中國應該仍有不少這樣的人,行為的不文明程度不一,但總是討厭,很容易想像他們出國旅遊時會是怎樣的一副德行。然而,大城市一般人都相當文明有禮,不見隨街大小便;我們在上海和南京到過的眾多食肆中(包括海鮮自助餐),都沒有見到食相很差或「搶食」的人,和在香港食肆見到的差不多。當然,這種正常的情況,沒有甚麼報道價值;像我這樣寫文章指出,說不定還會惹某些人反感哩!

16 則留言:

  1. 黃教授應該知道,不同立場和觀點,會抽取不同現實例子去評事,包括黃教授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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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對大陸人無好惡,不憎厭他們,也不特別喜歡,我只是描述我的觀察,應該沒有 confirmation bias 的問題。(小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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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教授級數的文章,原來都係: 全世界的地方都一樣啫,有好人,有壞人,講完。其實,當看到一些大規模的以偏概全的事情(我估係抵詆毀中國人之類吧) ,而又發生於資訊非常流通的地方(人人都有自由搵真相) ,評論人首先應該了解清楚發生以偏概全的合理性原因,才去扮客觀地批評 ... 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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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王教授觀察力強, 夾敘夾議, 客觀平實,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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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有啲人就係咁,你寫文章唔滿足佢哋嘅期望,就覺得你寫得唔好,或者應該咁咁咁先啱,大佬,呢篇嘢寫感想咋,唔係咩分析同評論,洗唔洗寫多三千字解釋點解有啲香港人咁憎大陸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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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中國人傳統是「家醜不可外揚」,問題是只有讚揚沒有批評就極可能會不知「醜」甚至還以為是「光榮傳統」。
    例如中國一些農村有大人愛給小朋友穿「開襠褲」,為的是方便小朋友隨時隨地大小便。「開襠褲」既可以節省昂貴的用完即棄紙尿片,又可省錢,實在是「一舉兩得」。
    對這個「光榮傳統」如果沒有批評意見,在今天比較開放的社會如果有外國朋友到中國見到中國小孩子隨時隨地大小便那還能「家醜不可外揚」?
    更有甚者,如果那些大人帶著愛隨時隨地大小便的中國小孩出到國外,那簡直就是「楊威世界」了!

    那些批評「黃教授應該知道,不同立場和觀點,會抽取不同現實例子去評事,包括黃教授也是。」的人對此又有何感想?是不是讚揚就是「愛國」,批評就是不「愛國」?
    是否想發生更多這樣在國內或不值得「大驚小怪」的例子才會知「醜」....
    兩女華客在日食放題被趕 內媒:不守規則非歧視
    https://hk.news.yahoo.com/%E5%85%A9%E5%A5%B3%E8%8F%AF%E5%AE%A2%E5%9C%A8%E6%97%A5%E9%A3%9F%E6%94%BE%E9%A1%8C%E8%A2%AB%E8%B6%95%E3%80%80%E5%85%A7%E5%AA%92%EF%BC%9A%E4%B8%8D%E5%AE%88%E8%A6%8F%E5%89%87%E9%9D%9E%E6%AD%A7%E8%A6%96-06495964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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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在中國這十多天[…]卻只見過兩次不文明行為。」這句話改成:
    「在中國短短十多天[…]就只見過兩次不文明行為。」這樣,就會讓那些人滿意。相同的內容改一下就可以操控他們的情緒,正所謂蠢人最容易估計。這是香港政治運動為失這麼失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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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在中國這十多天[…]卻只見過兩次不文明行為。」這句話改成:
    「在中國短短十多天[…]就見過兩次不文明行為。」這樣,就會讓那些人滿意。相同的內容改一下就可以操控他們的情緒,正所謂蠢人最容易估計。這是香港政治運動為失這麼失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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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其實原句『在中國這十多天[…]卻只見過兩次不文明行為。』意思已是非常清楚:「十多天」這麼長,「只見過兩次」,甚至比「短短十多天」就已經見過兩次,所批評的份量更輕。

    其實問題又是中國傳統「中國人民感情」太脆弱所致。不少「中國人民」把自己與「皇帝」掛鉤,當然,現今「皇帝」這個名詞已被「黨」和「國家」這些名詞所取代。
    雖然名詞不同,但傳統相同:就是「黨」和「國家」與皇帝一樣,是批評不得。稍一批評,就傷害了脆弱的「中國人民感情」。
    於是那些視「黨」和「國家」與皇帝一樣,有脆弱的「中國人民感情」的中國人就會受不了。不要說「兩次」,就算半次也是傷害「中國人民感情」。

    那應該怎麼說才「對」呢?那當然就要離不開「偉大」二次,比如「偉大成就」「偉大的中國共產黨」「偉大的國家」「偉大的人民」......像北韓?
    那就「無懈可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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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中國人不文明行為就像半杯水。那些不滿意文章的人只在乎王教授聚在半空還是半滿,他們對現實並不關心,那杯水如何並不關心,關心的只是每一個人要像他一樣看到半空或半滿。換一下觀看角度他們就滿意了。這種人很容易被空泛言辭誘惑,十九才子死忠多是這類人。填鴨式教育就是擅長教出這種人,關心人的陣營態度,多於事實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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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其實任何國家的人都會有不文明的行為,而所不同的是,不同國家的政治制度導致了該個國家的人民對批評的反應態度不同或大不相同。

    在民主政治制度的國家,有多政黨和反對黨存在,不同政黨或反對黨每天都在批評各種他們認為是半杯水的現象。正常的事不是新聞,不正常才是新聞,社會上批評的聲音遠多於讚揚的聲音。人們習慣有批評為正常,沒有批評為不正常。人們不會視批評社會或批評政府為一種傷害,因而不會因此而「傷害感情」,感情也就遠沒有中國人那麼脆弱。
    在一個允許言論自由允許批評的社會或國家又怎會因為有批評而「傷害X國人民感情」這回事發生?有沒有聽過美國政府發言人因為批評美國而說「傷害美國人民感情」?

    但專制政治制度的國家則大不相同。為了要維持一黨專政,就不允許反對黨存在,也不允許批評或以各種藉口去禁止批評,因為批評會損害管治者的「威信」,對維持一黨專政不利。政府之所以「夠膽」說「傷害中國人民感情」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傳統專制國家禁止批評聲音,其人民(或是為數不少的人)或視批評為犯上和大逆不道,這種違反中國傳統犯上和大逆不道當然會傷害有這種傳統的人的感情了。就像信某種宗教的教徒那樣,你批評他們不單是傷害其感情,甚或會招致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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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像我這樣寫文章指出,說不定還會惹某些人反感哩!」

    看來大家說的「反感」這篇文章的人不是同一群。
    這篇文章有潛質兩邊不討好:
    大陸憤青認為作者數落大陸。
    香港憤情認為作者幫大陸說話。

    這兩種憤青的反感都是先有情緒再找理由的。

    先有情緒再找理由很常見,智慧再高的人都會有偏見,有些偏見很容易察覺,有些偏見很難。而政治憤青的玻璃心算是不同偏見中,比較容易自己發現的。

    所以,看完這文章有反感之情而不察覺是自己問題,不是年紀很小,就是智商太低。(很少反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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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維基百科: 新生活運動是1934年至1949年中華民國政府推出公民教育運動,橫跨八年抗戰,提倡紀律、品德、秩序、整潔等,一再教導人們禮義廉恥,不要隨地吐痰、隨地丟垃圾,養成整潔習慣等。最後因中華民國政府於1949年內戰失利「暫停辦理」。新生活運動是儒家思想和基督教思想所造成之一種混合物。

    最終結果是:"禮義廉恥"在臺灣!

    (強国人)被騙而自我墮落了七、八十年的國度,現今自言有"進步",真係比周星星笑話更諧趣。做人做到咁高 EQ,祇反映其 IQ 低到無講真話的朋友。

    讀過書、識個字,而都係被騙、不識歷史,祇可以賴自已的父母生了一個蠢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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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樓上,你歸究問題責任的方式只可算是中學生程度。
    這些簡單政治歷史歸究方式,我中學生時代看會覺得很過癮,我個人認為過了二十五歲還覺得這樣想有甚麼意義,是太自我中心。

    你太低估了能看到邪惡的人的數量
    又高估了看到中共邪惡所需的智力

    有些人不把這些掛在口邊,一來是沒新鮮感,二來,觀看角度只能算是自己發悔氣。

    詳情可以google outgroup homogeneity bias
    你也可以讀一點倫理學研究下究歸責任
    的意義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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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補充:而且不要忘記我在討論原文:某人私人blog底下的遊記。不是蘋果新聞。

    講點題外話
    批判中國人性格至少有一百年歷史,香港憤青(非所有年輕人)做得難看的地方是,他們以為自己獨自研究出中國人性格的缺陷。我的看法是,各家中國人性格批判的說法中,香港的程度最低,流於中學生小圈子講是非。十九才子是一典型例子。中日台都有不少人能反省歷史反省儒家文化及泛中國(或一說叫諸夏)的道德觀念問題。

    你看完會發現你的道德觀與你批評的對象是同一模式,只是陣營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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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沒有人阻止你要綜合時間維度與地域維度而成為一個人格,再對這個人格成批評。

    但有人不這樣做,或者能用更精緻的理論去解釋這個幻想綜合出來的人格的缺陷,事實上是比你更可貴也。。。。比你聰明。

    不好意思我一再提聰明,我意思是說如果有人認為做某事是聰明的,我指出有更聰明的做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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